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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在死寂的地牢里,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光,阿苕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她感知不到时间流逝了多少,每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无边无际的漫长。
偶尔会有一只小狐狸来看她,很快又走掉。
就这样不知打过了多久,这里终于有第二个人光顾。
是闻人语。
他提着一盏琉璃灯,灯光照亮整片黑暗,阿苕闭上了眼。
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对不起阿苕,还有,你等等我。”嗓音依旧干净清澈,但是阿苕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等你?等你做什么呢?你能把族长救活吗?能让逢春境内死掉的人都回来吗?”阿苕的语气轻飘飘的,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还是说,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用得到的?”
她始终没有用睁开眼。困在黑暗里的时候,她迫切的想能够看到一丝光,驱散她的黑暗和寒冷,或者来个人杀了她。
可是真的有人提着琉璃灯来看她,她却不愿睁眼看那束光一眼。所以她没看到,少年消瘦了许多的身体,脖子上隐隐漏出的交错伤痕。
她没看到他眼里浓重的哀伤。
他抱了阿苕一下,说:“无论如何,你要等我。”
阿苕想说“滚”,但是她又忽然间心底升起浓浓的疲倦,算了,随便,怎么样都好。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乔绾看到他走过的地方,有几滴血珠滴下来。
乔绾若有所思,看起来,闻人语也并不是想伤害阿苕的样子。但是他骗阿苕是真,别有用心的接近阿苕是真,害死逢春族那么多人是真。无论他有什么样的隐情和苦衷,都不值得心软。
那之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宴山瑶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她这次穿的是水红色的裙子,裙摆像波浪一样一层层荡漾开来,神采飞扬。手腕上带了一串珠子,是彩色的,晶莹剔透,光线下看起来还有暗光流动。
她说:“这珠子有没有很眼熟呀!这是阿语哥哥用逢春族老族长的骨头制成的!还有这裙子,是用你们组长的皮制成的,真好看!你们逢春兽可真是好东西,这角制成珠子戴在手上后,我觉得周身灵气吸收的都更快了呢~”
她语气娇俏:“听说阿语哥哥说,你是千年才出一只的逢春兽,极为难得,所以我去求了阿语哥哥,让他把你的骨头给我,阿语哥哥同意了。要不,你自己来吧?我怕他们动手你会更痛。”
阿苕眼里流出了血泪,她身体里忽然涌起滔天的恨意:“为什么?你们答应过我放过族长的身体的!”
宴山瑶嘟着嘴,脸上的表情天真纯净,吐出的话却恶毒至极:“那是闻人伯伯答应你的,我和阿语哥哥又没答应。”
阿苕再一次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她被剔除了灵骨。她没了心,没了角,连灵骨也没了,从此以后,她再也回不到逢春族,她打不开逢春境的认生石,也打不开逢春族的圣地。
她没有保护好族长遗体,连求死都做不到。她想,早知如此,当时就带着族长的遗体,一起化在弱水针下该多好。
后来宴山瑶又来过两次,她说,是阿语哥哥让我抽你的筋,是阿语哥哥让我剥你的皮。阿苕麻木的想,现在除了一身血肉,她还有什么东西呢?
她的生机在逐渐消逝,闻人语又来过一次。
阿苕说,是你让宴山瑶来这的是吗?
少年说,是。
从那以后,阿苕再也没有说过话,也没有睁开过眼。
晏山瑶在成亲那天,最后来了一次。她说,我和阿语哥哥要成亲了,我需要你的五识。然后从那以后,阿苕成了瞎子、聋子、哑巴。
阿苕封闭了自己。她散开了自己的神魂,不愿再清醒。但是她某一日再醒来时,她已经在逢春境内了。
是那个面容慈爱的老妪。
乔绾在进入幻境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老妪。她救了阿苕,她说,“阿苕,你是族长最疼爱的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你要为了逢春族撑下去。只要还活着,就什么都有希望。”
灵荨婆婆说完就走了。
阿苕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灵荨婆婆用万影树给她做了新的身体。
阿苕不关心自己怎么回来的,也不关心外界。她像是一棵麻木的树,不说话,也不会笑。
麻木的接受所有人的痛骂殴打和厌恶憎恨。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乔绾沉沉的舒了口气,这冗长的梦总算是结束了!阿苕的情绪似乎感染了她,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所以恋爱脑真的不行!乔绾想,在这世上,我只会爱我自己,没有人可以让我为他生为他死。她不会像阿苕一样傻,剖心给喜欢的人,惹来这么多是非。
她从没想过,后来有一天,她愿意为一个人,对峙满天神佛,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应该是境主给她的提示。可是现在,阿苕回到了逢春族里,镜主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