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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阳光稍稍融化了部分积雪,白天的格拉默还是显得那么干燥,废墟依旧是一副乱糟糟的模样。

厚实的灌木丛旁,几只略显肥硕的野田鼠懒洋洋地躺在下面,对着冬日的暖阳享受着难得的休憩。只不过没等他们享受多久,几双粗糙大手突然从天而降,用力地掐住了他们命运的后颈皮。

艾克几人兴奋地捏着手上吱吱乱叫的肥老鼠,馋的眼睛都冒绿光了,就差口水直接顺着獠牙流出来了:“二哥!俺们找到吃的了!”

“兄弟,快拿过来!我已经是饿的啥也看不见了。”

此时泽摩二正有气无力地依靠着树桩,努力睁开自己红肿的眼皮:只见自己的兄弟一路小跑着过来,充满菜色的脸上洋溢着难得的幸福笑容。

尤其是他擒在手上的田鼠,当真是又大又肥,泽摩二隐约都能闻到烤鼠肉的香气了!

距离两人跑路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自打两人逃出营地后,就一直在格拉默偌大的山区里兜兜转转,生怕被人类给撵上: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在这一路上,居然还收拢到了九个逃出生天的幸运儿。

可新人加入并不能解决匮乏的食物问题,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类突然杀过来。

加上害怕被对方给抓到,他们也不敢在野外生火;所幸冬天的格拉默还不算太匮乏,一路上还能采些野果野菜,然后就着雪水果腹;但拢共这么点野菜,哪够十一个壮汉填肚子的呢?

饿疯了的魔族们完全失了智,在前天集体吃了顿野菌子后:也不知是菌菇还是雪水不干净的缘故,一番上吐下泻后,鲜艳的菌子成功放翻了二人,剩下的家伙们也不过刚从虚脱状态中挣脱出来。

要是再找不到能充饥的食物,他们就真的要饿死了在这片大山里。幸运的是,他们抓到了十只出来觅食田鼠,顺手还带回来了一大把田鼠来不及吃的肥美草根。

满载而归饿死鬼们,匆忙钻回了藏身的隐蔽山洞;急忙地生回昨晚还未燃尽的篝火,开始料理起田鼠来,完全不考虑洞穴内的通风情况:不过他们要是没找到这个七拐八弯的山洞,可能昨晚就冻成了冰块了。

在一阵呛人的烟熏火燎过后,除了地上的血渍之外,活烤田鼠连点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九

个人津津有味地嘬着手指上的油花,围在篝火旁边打起了盹来;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太过煎熬,现在的他们脑子里只想在吃完这顿饱饭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吃了顿饱饭的泽摩二恢复了些许体力,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面,捧起一团树叶上的积雪搓洗着眼睛。冰凉的雪水在掌心中缓缓融化,不仅祛散了饭后的困倦,也洗去了他眼睑上的疼痛。

昨天的蘑菇毒性太过诡异,每个人的症状都各不相同:那两个身子虚弱的地精直接被毒死了,自己则眼睛像是被烙铁烫了似的,疼得厉害。唯独艾克和两个狼人没啥大碍,可能真的和种族有关系吧。

只是蘑菇的毒退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可还困在这深山老林里出不去,总有一天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毒死……

等他跌跌撞撞地走回山洞时,其余几人早已缩在篝火旁,睡得响声震天。看着这一张张放松的面孔,泽摩二躺到篝火旁的空地,伴着明亮的火光盘开始算起自己的未来。

‘总不能真的在这山里当一辈子野人吧?’

在地上辗转反侧地思考了许久,蜥蜴人终究还是挡不住美梦之主的神力:在呼噜声的合奏当中,化身男高音艺术家,突兀却又适时地插入了进来,将名为回忆录的演出带向了GAO潮。

半个月前,被赶出军营许久的泽摩二站在村口,抽着血盆大口当中的一杆玉米芯烟斗:这是他身上最值钱的物什,也是他退伍后的唯一纪念;此时正在阳光的照耀下,同那身灰白鳞片一齐反射着油光。

只不过他已经不再是受族人尊敬的小军头,而是许许多多的魔族农民一样:靠着手里粗糙的农具,替军阀们种着同样粗糙的烟草,乞求着能换一碗更加粗糙的杂碎饭食。

如此巨大的落差感,总是会让这个度过七十年岁月的蜥蜴人,感到一丝不适感。

须臾之间,泽摩二已经换上了一身打满补丁的破旧夹袄,站在营地仓库的伙房前。

锅里的肉汤散发着沁人的香气,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自己捧着盛满土豆泥的木碗,指缝里夹着黑面包和几串烤肉,香辛料的热辣香气,哪怕是在睡梦里都无法忘却。

最要紧的是,那杆心爱的烟斗还牢牢地拴在他的腰间,旁边挂着的则是老爷们赏赐下来的‘上好烟丝’;而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烟斗,对这种老烟枪来说,抽烟要比吃饭还要重要一点。

看着面前胖乎乎的厨子,下工归来的泽摩二咽了咽口水,满脸堆笑地举着饭碗,期盼着厨子能多给半勺辣椒。红彤彤的辣椒碎混着滚烫的芡汁,在半空中缓慢划出一道月牙,却怎么也不肯落下。

“搞快点啊!!”

饿急了的他直接一个飞扣,想把汤汁稳稳当当地接到碗里。可时间再次凝固在了胖厨子的微笑中,一阵白光闪过,泽摩二迷茫地举起手中的火炬,指挥着工人的队伍,朝着前方长长的通道前进。

“大老爷,还有多......”

谄媚地回过头,高大的骑士老爷们站在他们身旁,严丝合缝的头盔之下迸发出的杀意,在无声地催促着他们前行;刚到嘴边的问题立刻缩了回去,两人的视线略微交错,彼此回到了正轨再无交集。

农民泽摩二低下了自己卑贱的头颅,用着磨去了指头的短爪握紧火炬,悄然转身跟上了队伍,向着老爷们所许诺的铜子与粮食进发。

通道内突然有一股阴森寒风掠过,径直吹灭了他的火炬;可除了他之外,队伍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泽摩二气得暗骂了一句,一把将熄灭的火炬用力砸到墙上,留下了一个漆黑的焦印。

“那吗杂比!”

呼啸的凉风再次袭来,直接打在了他柔软的腹部上;冻得泽摩二直接破口大骂,全然不顾身边还在熟睡的同伴,对着地面又锤又打。

所幸这帮家伙睡的是真死,连火星子崩到他们身上都没有反应,就更不会被泽摩二这么点小动静给吵醒了。

只不过泽摩二就没那么幸运了,梦境被搅成了一团乱麻的他大声叫骂着,却突然被手臂上的一阵刺痛给从噩梦中吓醒:原来不是人类的喷火枪,是自己不小心把胳膊探到了火堆里……

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看着不停喷吐着阴风的洞穴深处,泽摩二的心里是越想越气,随即脑子一热:从脑子里抄起一根柴火,骂骂咧咧地朝着深处走去,誓要探查一番这股风流到底是从何而来。

几分钟后,也许是十几分钟后,泽摩二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了;只知道越往里面走,这股风就越诡异;忽大忽小的阴风如同潮水般袭来,试图扑灭他手上的微弱火光,但都被他给小心挡下,才不至于彻底迷失方向。

越往里走去,整个洞穴就越是宽阔,原本只能一个通行的道路,现在四个艾克并排走都可以轻松通过;扶着两旁凹凸不平的岩壁,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这里好像有点眼熟……好像之前来过吗?’

恼怒的热血逐渐退去,理智又重新夺回了大脑的高地。凉风依旧在试图熄灭着光和热,而泽摩二却突然呆滞在了原地,一对杏黄竖瞳死死地盯着被照亮的岩壁:一团不大不小的焦印抹在岩壁上,脚下积满了钟乳石水的泥坑里,还躺着一截熄灭许久的破布火炬。

再次抬起头望向眼前深邃的黑暗尽头,泽摩二咂巴着嘴,开始了自己的抉择:是继续往里走去,亦或是就此打住?

还在当大头兵的时候,他就凭好赌善赌在军营里攒下了名气:读过几天书的沼泽之民,靠着仅有的文化以及与生俱来的天赋灵性,在把一众文盲兵油玩地团团转的同时,又不至于惹恼他们。

而他也借着这份聪慧得到了上级的赏识:先是成了勤务兵,然后又成了上司的直属秘书官,最后当上了风光的排长;在重视血统的魔族联军里一路水涨船高,并开始为长官打理各种见不得光的事务。

最后虽然出了一点差池,在上级暴雷后被其逐出了部队;但全靠着这份聪慧和谦逊所结下的善缘,他不仅是全身而退,还能找到花钱的门路,保住自己几个同乡的性命。

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回忆飞快的在他脑海里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隧道之中:衣着光鲜的骑士老爷对着他们颐气指使,破衣烂衫的自己站在身旁,像条土狗一样对着他们点头哈腰。

赌徒心中的不甘和嫉妒被彻底引爆,宽大粗糙的覆鳞脚掌用力踏过脚下的细碎石粒,伴着微弱的光亮,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了熟悉的废墟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月光最后停留的时刻。

熊熊燃烧的烈焰驱逐着黑雾蝇,破坏了它们的饕餮盛宴,将这些恶心的臭虫尽数驱赶殆尽。

所幸他们的胃袋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吐出来的。面色不佳的艾克九人,拿着来自半个月前的火把,正小心翼翼地越过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坑洞,快速朝着仓库的方向进发。

泽摩二腋下搭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跟在艾克的身后,越过一滩惨不忍睹的焦黑糜团;似乎在通道里的那一跤让他被寒冬给同化了似的,只见他指着地上尚且完整的尸首,冷酷地吐出一句:

“希望还能找到些吃的吧,实在不行就只能吃尸体了。”

幸运的赌徒赢了一把,就在那个宽阔的隧道中,他找到了几十根废弃的火把,以及一些还未霉变的冻面饼;在稍微填饱了他们肚肠的同时,也证明了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曾经来过的神秘通道。

在他的强烈坚持以及强有力的证物之下,一行人这才下定决心,穿过漫长的隧道重回这个是非之地,看看能不能捡点物资来果腹。

人类好像并没有打扫战场的打算,收拢了友军的英魂后,就在俘虏的指认下,冲进祭司所在的营帐里搜刮了一番,带着些许证物走了。

至于这些死去的魔族,就任凭他们的尸首躺在大地之上,等待着红晶女士一视同仁的慈悲怀抱,送他们归还于自然的轮回之中。

“幸亏我们逃得早啊!”

泽摩二心有余悸地瞟着地上的尸身,浓郁的血腥和硝烟味仿佛还充斥着他的鼻腔;要不是他们提前跑路了,现在哪能那么完好的站在这里?

一想到这,众人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在艰难地越过散布在地的焦石烂木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这片曾经热火朝天的废墟中;空气中好像还蕴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香,刺|激着他们空空如也的肠胃。

而泽摩二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几乎被燃烧弹完全摧毁的仓库厨房喃喃自语着:“这也太....”

“二哥你看!地上都是些烧焦的麦子!”

艾克弯下身子,从灰烬堆里扒拉出一堆还没烧干净的麦粒,原本金黄的麦粒尚未完全变成焦炭,似乎还能吃?“像不像咱们在老家吃的烤麦子?”

“像个屁!这种死人血泡过的东西也敢吃?!”

眼看着艾克就要把那把焦炭往嘴里塞,泽摩二赶紧抡起木棍打在他的手上,疼地他嗷嗷直叫。还没等他反驳,自家二哥用木棍戳着地上躺着的焦团破口大骂道:

“你那吗,看看这地上!瘟不死你个!”

泽摩二绕开身旁的废墟,指着一片还没有完全烧焦的木堆,指挥众人继续找粮:“这里挖出来是吃不了了,你们几个去更,说不准有更干净点的!”

而他自己则跑去那些未曾烧毁的营帐里,想着能不能找些值钱的物什。但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泽摩二在营帐区里翻找了半天,不过是捡到了几件烫焦了的破毯子和衣服。

而他寄予厚望的——老爷们所住的帐篷里,也找不出值钱的物什,让他失望透顶。

整个帐篷里就跟个狗窝似的,到处是烂纸和碎木屑。泽摩二最大的收获,只有手头的半张地图和一尊面容模糊的泥塑小神像;除此之外最值钱的,就是两个被丢在地上的银币。

“那妈宗桑!”

泽摩二骂骂咧咧地将神像和地图用破衣服包起来,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祭台,发泄似的用力啐了口唾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颗光泽黯淡的红宝石,悄悄从神像底部的窟窿里钻了出来;随即又被他的大脚板当做石子给一脚踢开,正静静地躺在尘土之中,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艾克他们的收获倒是不少。当泽摩二抱着包裹慢悠悠地回来时,他们不仅从下面挖出了没沾过血水的干净粮食,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载货板车,正在吭哧吭哧地往车上堆粮食呢!

热火朝天的景象让蜥蜴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十几个麻袋像叠土包一般摞在这辆推车上,压得小车不停前倾,要是没人扶着就会直接一头栽进地里了:“这推车哪整的?”

“从仓库后面的树林里捡的,可惜就这么一辆是完好的。”

一个狗头人背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过来,殷勤地将一根油乎乎的熏肉肠塞进他手里,露着他那发黄的大板牙开始邀功:“老大,你看俺找到的熏肉和熏肠!”

枣红色肠衣上所渗出的沁人油香,几乎第一时间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而那油腻紧实的触感更是让他欣喜若狂;泽摩二像是绿了眼的饿狼,不到半秒,这重达一公斤的美味就被他给囫囵吞下肚去。

而这满满一车,将近有三百多公斤的粮食,可总算是他们解了燃眉之急:既能让这九个人在一路上吃好喝好地逃回老家去;就算回不去,他们至少还可以找个山头,苟活到第二年土豆收获。

同时本着贼不走空的想法,一行人又想办法拼凑了两辆板车,把一些换算完好的杂物:比如帐篷毛毯,丢在地下遗迹里的一些工具给装了上去。

而趁着艾克几个傻大粗忙活着拆家的时候,泽摩二则依照着记忆,鬼鬼祟祟地朝着地下遗迹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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