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莫晖也没办法回答,苏锦瑟就更分辨不清了。
她的车驶出这条街的时候,刚好一辆警车呼啸着从他们车边擦过。
也许这辆警车是去救乔熠的。
就算她再恨一个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了。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她刚看完一堆文件,戴着蒸汽眼罩正闭目养神,莫晖推门进来。
“苏总。”
“嗯。”她无力地哼着:“什么事?”
“有乔熠的最新消息。”
“嗯。”苏锦瑟猜也能猜得到,无非是他被警察救起,送到医院去,行凶的那帮人要么跑了要么抓了几个小喽啰,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她听见莫晖的脚步声走到她的桌前,蒸汽眼罩里沸腾着水声,咕嘟咕嘟的,像是养了很多小鱼,所以莫晖的声音听的不那么真切。
他说:“警察赶到的时候停车场空无一人,乔熠被那些人带走了,留下一地的血。”
她抬起手关掉蒸汽眼罩的开关,拿下来,蒸汽熏的她半天睁不开眼睛,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莫晖的影子在桌子对面。
“然后呢?”
“刚才有人在海河边发现了乔熠的衣服和鞋子,已经被割碎了。”
“人呢?”苏锦瑟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据说被那些人剁碎了丢进海河里喂了鱼。”
剁碎这个词让苏锦瑟忽然胃流上涌,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一张嘴居然吐了出来。
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场面,但莫晖这样并不细致的描绘,她仿佛亲眼所见一样。
她的眼前模糊着上午在停车场里乔熠喷出的那口鲜血,就像她手指上戴着的鸽血红戒指上的宝石那么猩红。
“苏总。”莫晖跟着跑进来,手里抱着纸巾盒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叫医生来。”
她一只手撑在马桶沿上,另一只手抬起无力地摇了摇:“给我纸。”
莫晖把纸递过去,她抽了很多捂住嘴巴,口腔里还有源源不断的酸水往外涌。
好容易缓和了一些,莫晖扶她走出洗手间,在沙发上坐下来。
沙发太软了,令苏锦瑟有种坐在船上的错觉,好像沙发下面有一股海浪,在推着她冲往最高峰,然后又急速地掉下来,过山车一般。
她低着头,始终用纸巾捂住口鼻,莫晖站了一会就打算出去,刚挪步就听见苏锦瑟的声音从厚厚的纸巾后面发出来。
“确定吗?还只是传闻?”
“有人目击到了。”莫晖说:“现在那个人已经去派出所了,主犯在逃,抓了几个跟班,据说跟班也承认了。”
“承认了什么?”
“承认乔熠死了。”
苏锦瑟好半天没说话,她蜷缩在沙发上,穿着灰色的羊绒衫,抱着双膝,像是一块灰色的石头。
“这事情不合情理。”好一会她才继续开口:“杀了他,他欠的钱谁还?”
“听说是有人下了追杀令,只要杀了乔熠,他的钱有人替他还,也就是买凶杀人。”
“是谁?”她从膝盖上抬起头,发丝黏在脸上,空洞的眼神藏在发丝后面。
“不知道。”莫晖摇摇头:“目前我收到的消息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