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间涌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流，杜芃手里还捏着那张小票。杜远转过头，旁若无人的亲昵的从杜芃手中抽出那张小票：“牧先生，麻烦你等一下，我和姐姐去结账。”
他对牧舒杨的敌意其实很轻微，但是杜芃对杜远的情绪变化实在太了解，所以她一眼就知道，杜远这小子还是不喜欢人家呢。
而牧舒杨则是好笑的想，果然和杜芃说得没有太大出入呢，这位未来的小舅子似乎挺不喜欢自己多了一个姐夫？
“嗯？就是这件大衣吗？”牧舒杨也看到了导购手里正在整理的大衣，观察了一眼颔首道，“嗯，是很不错，很适合你。”
他转头，柔情的看着杜芃。
杜芃僵硬的笑笑，有点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走吧，姐。”杜远一把拉起杜芃的手腕径自朝收银台走去。接近年关，商场里的客人很多，收银台排了挺长的队伍。
杜芃走在杜远背后，转头看了牧舒杨一眼，然后视线自然下滑的时候，就看到了牧舒杨手中小小的礼品盒。
嗯，似乎是某个很有名的珠宝名牌。
感应到杜芃的视线，牧舒杨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将盒子递到杜芃的眼下：“本是为你准备的圣诞节礼物，不想却被你提前发现了呢。”
杜芃的脚步一顿。
杜远终于也停下了脚步，视线从杜芃的侧脸，复又落到牧舒杨的脸上。
他和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个体。杜远面无表情的看着牧舒杨。他在调查过牧舒杨之后就发现了这一点。
他比不得牧舒杨，牧舒杨这二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来都是自律，懂礼，风度。牧舒杨拥有很多，外人的赞叹，自身的优秀。
但是他不一样，他只有姐姐。
所以杜远想，这一点都不公平。牧舒杨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却还奢望着要抢走他的唯一。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会心慈手软的。
“这样贵重的礼物，破费了。”杜芃本是想要说点什么，不想杜远却先杜芃一步开口了，“不过姐姐不太喜欢戴首饰呢，而且因为她的工作性质，除了结婚戒指和手表，其余的饰品一样都不能戴呢。”
稍微严格一点的服务行业其实大多都有这个要求。一般手上的戒指不能超过一枚，手表也要求款式大方朴素。镯子项链耳环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允许。
不过杜芃的单位虽然是有这么一条规定，但是真正遵守的人……实在是寥寥。女孩子嘛，有几个不爱首饰的？
杜芃自己也是喜欢的，而且，她本来也不打算拒绝。
先不论贵重与否。这是牧舒杨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拒绝——况且首饰这种东西算不得消耗品。退一万步以后和牧舒杨分手了，她也可以原物奉还。
牧舒杨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他的恋爱经验其实不算丰富，还以为一般情况下，只要送女孩子饰品应该都不会被拒绝……
然后递到杜芃面前的手就有点松动，想要放下了。
在放下的前一秒，杜芃伸手接过了。
牧舒杨诧异的抬眸看着杜芃。
“既然送出来了，没道理会收回去的吧。”杜芃眨眼，狡黠的一笑，“谢谢，这礼物我收了。”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动作轻微的在杜远的腰肌轻轻扭了一下——大哥，好歹给别人一点面子好不好！
杜远的眸子暗了下，然后很快，微垂的睫毛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挡住：“姐，太过分了啊，当着别人的面就这么拆我台。我不就是想考验一下他么？”
他这话轻而易举化解了三人之间的尴尬。牧舒杨舒眉一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我是没经受住考验了？”
杜芃呵呵一笑：“不管他，小孩子脾气。”
杜远别过眼，有点狼狈的想要掩下溢出眼角眉梢的痛楚。
姐，当你当着我的面维护别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的。你做什么，我都原谅。
队伍前行很快，杜远收回视线，将小票递给收银员，然后径自打开杜芃的包，取出钱包里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员。
杜远刷卡的动作倒是云淡风轻，杜芃却看得很是肉疼。
八千大洋啊！她一个月工资也没这么多啊！
“干嘛？心疼啊？心疼那你待会多给我买件衣服还给我啊。”杜远眨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芃，话里话外都是亲密。
“我得拿回去供起来。”杜芃捂嘴笑。
牧舒杨看着两人的背影，一瞬间有种插不进两人的话题的错觉。
之前也大概能猜出，杜芃该是和她弟弟关系极好，否则杜家也不缺那点房租，又何必在杜远毕业后两人还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