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修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摞相册。
里面没有塑封的照片早已变了色。
这些照片，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主人公不会笑。
楚正修常常会调侃自己养了个不会笑的姑娘。
突然，他笑吟吟地指着其中一张：“楚琬，这是你第一次绘画得奖。”
楚琬双手托腮，坐在他的身边，瞟一眼。
嗯，第一次得奖，得了一个特别参与奖。
不是因为她画得太差。
而是别的小朋友画的都是花花草草，青山绿水。
只有她，清新脱俗不做作。
画了一个头骨。
还认真地标注了每一块骨头的名字。
老师说，太过专业，无法评判，给予特别参与奖以资鼓励。
她知道，今晚有一个很特别的客人。
一个在她成长过程中没有任何参与感的人。
但，这个人能让楚正修搬出这些压箱底的宝贝来“款待”他。
楚正修又指着另外一张：“楚琬，你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吗？”
“嗯，记得。”那是她在小初高阶段唯一一个女同桌。
记忆中，那是一个很腼腆的女孩子。
楚正修漫不经心地说：“她回来了。”
“噢。”
她心不在焉地答着楚正修的话，余光扫着紧闭的大门。
楚正修将这一页翻了过去：“听邻居说，她飞黄腾达了。但是，没有她爸妈的份儿。最近在小区里闹呢。”
“为什么？”
“好像是她老公瞧不上这些穷山恶水出的刁民。”楚正修将相册合上，“楚琬，要是你老公看不上我，就算了。”
楚琬颔首，这老头是个好面子的，肯定做不出那种丢份的事。
楚正修冷笑道：“我就在他的饭菜里放雌激素。”
“……”
“哼哼，要不注射也行。”
楚琬：“你真是一个清新脱俗不做作的小老头呢。”
能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不愧是他。
楚正修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他从不打开铃声，这是在医院里养成的习惯。
“喂？老程啊，什么？哦，那行吧，我和楚琬说说。”
三言两语，简明扼要。
放下手机，楚正修把相册收回了柜子里。
他板着脸，思忖着该怎样和楚琬说客人爽约了。
楚琬灌下一口水：“他有事来不了了是吧？”
“临时出差，体谅下。他让我和你说下个星期一定来见你。”
楚琬扯扯唇角。
“行，既然他不来，那我就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便去抓放在椅子上的包。
楚正修：“不陪老爸整两杯？”
“我去隔壁楼找黄阿姨来给你炒俩小菜。”
“算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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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琬刚迈出小区大门。
眼睛发酸。
可能是累了。
“楚……琬？”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叫住了她。
温颖拉下墨镜。
楚琬也试探着说：“李玲玲？”
温颖松了口气：“我就说我一定不会认错人，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她作为楚琬唯一的女同桌，楚琬还是能辨出大体轮廓的。
楚琬留意到，温颖这一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行头，抵得过许多小康家庭半年多的收入。
只是……这头上，怎么有点绿？
她以指腹抹了抹眼角。
这不是她的错觉，这是实实在在的绿光。
她打着哈哈：“你倒是变了不少。我差点儿就认不出大美人儿了。”
温颖攥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