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一边吃着烤兔腿儿，一脸状若无意的和阿六阿七聊天:“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云亦的？”
阿六阿七有被特地嘱咐过，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云亦是曾经的罗刹门和如今的万晓阁阁主的身份。这个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沈清雨。
他们只知道隐瞒这些是为了保存自家主子的实力，不让别人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多少人力，却不知道瞒着沈清雨是为了瞒着莫家的事，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当年莫家的事。
“差不多十年前。”阿六道。
这些话题还是比较敏感的，很容易牵扯出云亦的身份。所以这种场合阿七一般都是保持沉默，听着阿六应付。
“那你们岂不是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大殿下了？”兰曦一脸惊奇:“江衍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从几岁就跟着殿下？”
阿六点头:“是，我们都是从小就在殿下身旁低的。”
“那你们应该很不容易吧，这么小就跟着他一起做杀手。”沈清雨问。
阿六大脑飞速旋转，心想:难道是主子已经告诉沈姑娘他们以前是杀手的事了？那沈姑娘知不知道他们主子是阁主的事儿？这让他该怎么回答？
沈清雨轻笑，看来以前的确是她太蠢。随便一句话就能试探出那么多漏洞，她居然从来没在意过。
云亦说，他十几岁的时候为了谋生，做过一段时间的杀手。可这些人十年前就已经跟着云亦了，时间上根本对不上。
而且如果云亦只是一个简单的杀手，这些人为什么要听他的？
沈清雨心中的猜想又被证实了一步，心情更加不好了。
“那都是以前的时候，现在挺好的。”阿六恐怕会泄露什么关键信息，说的含糊。
“我有时候还挺好奇，云亦身边怎么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人可以用，他都是怎么培养的？”沈清雨问。
“主子他大方仗义”阿六也开始慌了。沈姑娘到底知道些什么？他到底能说什么？
“二小姐，你最近好像格外关注殿下，您是不是要”兰曦笑的眼睛弯弯。
不过这恰好岔开了这个话题，阿六真的是一头冷汗。
“不准胡说。”
“好，奴婢不胡说。”兰曦笑嘻嘻的。
沈清雨这一个晚上几乎都没睡，她知道的越多离真相就越近，而这个真相好像真的如聂怀卿所说的一样，可她并不想接受。
沈清雨将那半枚玉佩捏在手里来回的摩搓:“云亦，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
第二天，沈清雨去了府衙，花了好一笔钱才找到了当年购买庄子的主人。
当沈清雨拿着记录时，心情十分沉重。在此之前她只能确定云亦的确在骗她，一直在变的。可看到记录后，如果上面写的是外祖父的名字，那就证明莫家被灭门事是真的会云亦有关系了。
沈清雨心里沉重，答案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离得那么近，她心里也有了断定。可她还是心存侥幸，她还是希望上面的名字不是外祖父的。
可侥幸终究是侥幸，她即便再如何企盼事实也是既定的。
沈清雨合上记录，有些踉跄的出了府衙，整个人一瞬间没了神采，失魂落魄。
兰曦紧张的跟在她后面:“二小姐，二小姐”
沈清雨回头看着兰曦:“兰曦，真的是他！我该怎么办？”
兰曦一脸疑惑的看着沈清雨。
沈清雨呆呆的坐在马车上，恍若突然回神抓着兰曦的胳膊道:“不，就算他和外祖父有过联系，那也不能证明外祖父一家是因他而死，对不对？”
沈清雨眼神里充满了企盼，像是在求兰曦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兰曦整个人云里雾里，愣愣的点头:“是是是，二小姐说的是。”
沈清雨就突然松开了手，苦笑着:“我就是在自欺欺人。”
“二小姐，你说什么都是。”兰曦从未见过这般失魂落魄的沈清雨，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兰曦，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不信，所以我偏要自己来查。可现在许多事情都证实了，都查清楚了，可我还是不愿相信。兰曦，我就是在自欺欺人，我就是在给他找托词。”沈清雨道。
“没有，二小姐”
沈清雨掀开马车帘:“去万晓阁。”
阿六愣了一下:“沈姑娘，您可是有什么事儿？”
“怎么，怕我去？怕我见到什么人？”沈清雨直接质问。
“不是不是，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属下只是随口一问。”阿六不明白沈清雨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连忙解释。
“阿六”沈清雨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万晓阁这个地方容不容易进？”
阿六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沈姑娘变了。就算沈姑娘知道自家主子是万晓阁阁主也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难道不应该欣喜若狂嘛？毕竟那可是万晓阁。
“应该挺容易进的，属下从未去过，怎会知道，不过都是做生意的地方。钱来利往罢了。”阿六道。
沈清雨轻笑一声放下了帘子。
“二小姐，您”
“兰曦，我还需要确认最后一件事。”沈清雨郑重的看着她:“这件事可能会改变我和云亦的关系，你”
兰曦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在狭窄的空间里肃然跪下:“二小姐，奴婢永远跟随您，奴婢永远向着您。路飞宁愿错过一百个江衍，也不会辜负一个小姐。”
沈清雨心里闷痛了一下，她把兰曦扶起来:“我知道了。”
兰曦心里也紧张，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不是好事。
等到万晓阁的时候，时间又已经到了下午，高度的紧张是她根本就没感觉到饿。
万晓阁也是独辟一座山头，风格很是怪异。因为其前身是罗刹门，周围的装饰都充满了黑暗的色彩，可如今变成了万晓阁，又增加了一些靓丽明艳。
原本的黑暗，加上如今的靓丽明艳，显得整个万晓阁十分古怪，充满了矛盾与神秘。